写在前面
——关于《康复者说》栏目
”
对很多人来说
“精神障碍患者”是“可怕”且“陌生”的存在
而心生的这份“可怕”
大多是由于陌生和不了解所致
实际上,他们只是得了一种慢性疾病
就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
经过正规治疗和康复
完全可以正常且稳定地工作生活
我们更愿意称其为“康复者”
正阳社工开展精神卫生服务8年有余,这次我们想换个角度看服务。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康复者群体,我们开辟了《康复者说》专栏,相信在这些康复者的故事里,你能看到他们作为普通人的那一面,看到他们在充满物理障碍与社会障碍的人世间坚忍地活着并不断寻求幸福的样子。最后,感谢所有讲述人,敞开心扉自揭伤疤需要莫大的勇气,愿我们都能悦纳不完美的自己和他人,向着光亮出发,向着更好迈进。
关于过去的片段
我仍然是一个人生活。每天清晨五点半,我带着阿花(我的小狗)下楼溜达。天蒙蒙亮,透出温柔的白,阿花撒着欢跑,我呢,和其他经常下来遛狗的人随意聊几句。
回忆起来,自从生病以后,我的生活竟是一片迷糊的灰,不见闪亮和清澈。也许,正是因为以前的我过于偏执了,很多事情放不开,所以,明明就不幸福的婚姻,我因为不甘心纠缠了太久;明明知道自己生病需要好好护理,我放任不管导致一次次发病住院;明明可以像现在一样好好过每一天,我让它变成了过去的“牢笼”,让生命留下了一段灰色的岁月······
最后一次发病住院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我住院了,在北京工作的儿子赶回来看我。由于医院封闭式管理,儿子一时进不了门,他靠在玻璃门边,口型是在急切喊着“妈”吧,眼里还有泪水。那一刻,我的心彻底被触动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我不停复发,生活一片糟糕,最伤心的人是儿子,最不放心的人是我的儿子。
治愈我 温暖我
出院后,儿子送给我一只小狗,我给她起名叫阿花。因为阿花要出门大小便,我每天固定要出门四趟。我的好朋友偶尔会来找我玩,我有时会去我姐姐家串门。生活仿佛恢复了好久以前的模样。
但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
别人看我的眼神变了。
我总感觉,我一开口说话或看别人,别人会发现我有精神疾病,看我的眼神也有点怪怪的。他们是在害怕我吗?连我的朋友都怕我吧。有一次,我和朋友出去玩,带了一把小刀,准备切水果跟朋友一起吃。朋友发现后,脸上带着恐惧神色,她怀疑我带着刀是不是有其它企图。我越解释,她越不相信我。哎!
于是我选择了回避。只要我不去跟别人说话,别人也不会知道我的情况的。我遛狗的时候不和别人说话,遛完就赶紧回家。我一个人生活,经常一天到晚也没说一句说。
今年,我认识了王社工。她一次次来看我,我一遍遍说着我的故事,她不厌其烦地听着,鼓励我尝试走出来。我从退缩着,到犹豫着,终于,我鼓起勇气跟那位遛狗的熟脸人主动打了招呼。我跟王社工说,我认识了一位遛狗友,聊了养狗的经历。对方的狗叫旺旺,阿花和旺旺也打成了一片。
王社工又“拉”我去参加康复活动,一开始我有点怕,我说我要遛狗不能参加活动。王社工说可以只是去看一看,感受一下氛围。我去了,还学做了一朵向日葵扭扭花。后面我又去了很多次。
这一路走来,我感谢我的儿子,他人在北京工作,心始终记挂着我,关心着我。我感谢我的阿花,阿花就像我的孩子,我照顾她,也依靠她。如果不是阿花,我不会每天固定出门四次,不会认识旺旺家。我感谢王社工,她倾听我,理解我,她跟我说,虽然我生病了,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我可以重新出发。
供 稿 | 龙岗区慢病院精防社工项目:王淑娜(故事已得到主人公授权同意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