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关于《康复者说》栏目
”
对很多人来说
“精神障碍患者”是“可怕”且“陌生”的存在
而心生的这份“可怕”
大多是陌生和不了解所致
实际上,他们只是得了一种慢性疾病
就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
经过正规治疗和康复
完全可以正常且稳定地工作生活
我们更愿意称其为“康复者”
正阳社工开展精神卫生服务8年有余,这次我们想换个角度看服务。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康复者群体,我们开辟了《康复者说》专栏,相信在这些康复者的故事里,你能看到他们作为普通人的那一面,看到他们在充满物理障碍与社会障碍的人世间坚忍地活着并不断寻求幸福的样子。最后,感谢所有讲述人,敞开心扉自揭伤疤需要莫大的勇气,愿我们都能悦纳不完美的自己和他人,向着光亮出发,向着更好迈进。
导读
本期讲述人:
小花,女,曾诊断精神分裂症,现诊断躁狂型分裂情感性障碍。最近两年病情处于相对平稳状态,能定期复查,但有时又抗拒吃药。因快错过生育的黄金年龄,常常陷入是否结婚生子的思考中不能自拔。
曾经的留守儿童
我的父母跟当代很多农村父母一样,留下孩子在老家,去到城市打拼。年幼的我被送到了姨妈家生活,我的留守生活并不快乐甚至是后来生病的诱因。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姨妈区别对待我与她自己的女儿,并且常常无端指责我,使得正在青春期的我日渐自卑、孤僻、敏感、焦虑,内心深处对自己和别人都不够信任,对周围的人与事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辍学来到父母身边,我却生病了
初中毕业后我就没有再继续读书,来到了深圳的父母身边。因父母觉得愧对我,所以我来到深圳后,父母尽最大能力给予我最好的生活。但幸福的生活只过了一年多,2005年的某一天晚上,我在睡觉时,看到墙上有东西在动,后来经常能看到,换了房间也有。当时很恐惧,经常睡不着,而且时常觉得有人要害我。后来父母将我送到老家三甲医院进行治疗(当时不知道深圳的康宁医院),康复后我再次来到深圳生活并找到工作,正常生活。
因拒绝服药,多次病发
因为药物副作用我胖了很多,爱美的年纪,这是我不能接受的。于是我停止了吃药。尽管医生吩咐不能随意停药,父母也会监督我吃药,但是我还是故意把药偷偷丢在窗外或者藏起来。因此后面几年我在住院治疗和出院康复中循环。这些年妈妈对我怨言颇多,觉得我不听话,让她操碎了心,弟弟和爸爸也开始有意见,对我恨铁不成钢。我感到很迷茫,我不想每天大把大把地吃药,但又怕发病。
结婚生子是那些年走不出的执念
我总是害怕以后父母老了离我而去,弟弟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将变得无依无靠。因此我非常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有过一段少有人知的短暂的感情生活。但是这段短暂的感情给我带来了无穷的伤害,它让我害怕男人,甚至仇视男人,但心底又渴望着能有一段婚姻。
就这么纠结地生活了几年,后面社区有了社工,社工走进了我的生活,开导我,陪我聊天,带我参加活动,但我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因此我一次又一次像祥林嫂一样问社工:我需要结婚生孩子吗,我可以结婚生孩子吗?社工也很多次跟我说,人生有很多种,结婚是一种,不结婚也是一种,最重要的是快乐和健康。缘分可遇不可求,在遇到之前,我们要快乐地生活,开心过好每一天,静待美好情感到来,就算情感迟到或者不来,也不用遗憾,不用焦虑,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很多值得体验和珍惜的东西。
渐渐地,我也不再执着于这个困境之中,就像社工说的,我已经拥有很多,比如我是个找工作的小能手,每次离职后都能快速地找到喜欢的工作,工资也非常合心意;又比如我有一对爱我的父母,为了给我安全感,他们用全部的积蓄给我买了一套属于我的房子。生活中我也是多才多艺,我会做披萨,会做营养餐,我已经拥有很多很多。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一切顺其自然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工作,跟同事搞好关系,提升综合能力。保持积极的心态,面对现实,规律服药,定期去康宁复诊,适当炼煅身体以减少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多与家人交流,有时间多参加社区及社会的活动。对于感情生活,一切顺其自然,不再执着,也不再强求。
社工说
爱情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宝贵情感,然而,对于部分精神障碍患者来说,这种渴望可能会因为自身状况而变得复杂。然而这也不意味着精神障碍患者不配拥有爱情,事实上许多患者也能够建立和维持健康的亲密关系。作为工作者,或者作为家属、朋友、邻居,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关心、关爱、包容和尊重。
供 稿 | 盛平社区精防社工石慧娟
(故事已得到主人公授权同意公开)